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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七章 剑心 万剑归一（第2页）

林昭不答，只是解开了麻衣第二颗扣子。

胸前赫然有一道贯穿伤疤，形状与手中黑剑完全吻合。

“师父说得对，此剑不能出鞘。”他喃喃道，“因为它不是武器，而是钥匙??开启‘真实之墙’的钥匙。”

说着，他竟将黑剑刺入自己心口！

鲜血顺着剑身流淌，却未滴落，反而被剑体尽数吸收。下一瞬，天地变色。整片夜空如同画卷般撕裂，露出其后一片灰茫茫的虚境。那里漂浮着无数透明榜单，每一张上都写着密密麻麻的名字，旁边标注着数字??正是各宗门弟子每月所投的月票数。

而在最高处，悬着一块金匾，上书三个大字：**天命榜**。

“看到了吗？”林昭的声音变得空灵，“你们争抢的月票，不过是‘天命榜’投下的影子。真正的力量，从来不在人间。”

金人咆哮：“毁我根基者，死！”

它化作一道金虹扑来，速度快若闪电。林昭却不闪不避，任由那一击贯穿胸膛。然而伤口处并无鲜血流出，反倒有黑色符文逆流而出，沿着金人手臂蔓延，将其整个冻结。

“你以为我在反抗命运？”林昭咳出一口黑血，嘴角却扬起笑意，“不，我是在偿还因果。三年前，师父为替我挡下这一剑而死；今日，我以己身为祭，重启轮回。”

他抬起手，指向天际裂痕中的天命榜。

“我林昭，申请退榜。”

霎时间，万千榜单剧烈震颤。属于青冥宗的那一栏猛然爆碎，化作星尘消散。紧接着，整个虚境开始崩塌，仿佛有什么至高规则正在瓦解。

金人发出不甘嘶吼：“没有天命榜，修行之路将断绝！你会成为万古罪人！”

“那就断了吧。”林昭轻声道，“与其让人像牲畜一样被圈养、被收割、被安排所谓的‘机缘’和‘气运’，不如让一切归于混沌。从此之后，修行不再靠投票多少，不再看谁更会讨好虚无缥缈的‘榜单意志’。而是凭心、凭志、凭手中剑走出自己的路。”

他的身体逐渐透明，似要随风而去。

就在此时，远处传来一声清越剑鸣。

一道白衣身影踏月而来，足尖点在坠落的石块上，宛如凌波仙子。她眉心一点朱砂，手持一柄玉箫，正是闭关十年的小师姐??沈璃。

“你又要一个人做完所有事？”她落在林昭身前，声音微颤。

林昭勉强一笑：“你怎么来了？”

“我在闭关时梦见了真相。”沈璃握住他的手，“天命榜存在万年，早已渗透诸天万界。你想毁它，单凭一具肉身远远不够。”

“我知道。”林昭望着她，“所以我留了一招。”

他从怀中取出一枚小小的金色方块??正是那从未被人兑走的“小黄金”。但它此刻已不再是金属，而是凝结成一颗跳动的心脏模样。

“这是我收集的三千张匿名月票转化的纯粹愿力。”林昭将它递向沈璃，“你要不要试试？用你的玉箫，奏一曲《破阵乐》？”

沈璃瞳孔微缩：“那是开派祖师留下的禁曲，据说能引动天地共鸣……可一旦奏响，吹箫之人必死。”

“我知道。”林昭微笑，“所以得你来。”

沈璃看着他，良久，忽然流泪：“当年你说要娶我为妻，结果连聘礼都凑不齐，只能送我一支野花。现在你要我去送死，还是这么理直气壮。”

林昭低头：“对不起。”

沈璃抹去泪水，接过小黄金，将其嵌入玉箫中央。

箫声起。

初如细雨敲窗，继而如江河奔涌，终成雷霆万钧！音浪席卷四方，撞向天际残存的天命榜碎片。每一声都像是在质问苍天：何谓命运？何谓公平？何谓修行？

榜单剧烈摇晃，终于发出一声凄厉哀鸣，彻底碎裂。

与此同时，沈璃七窍流血，生机急速流逝。

林昭抱住她collapsing的身躯，嘶吼：“够了！停下吧！”

“不够。”沈璃虚弱地笑，“我还欠你一场婚礼呢……你说过，等你成了内门第一，就风风光光迎我入门。”

林昭泪如雨下：“我现在就是第一了……全天下，只剩下我一个修士了。”

的确。随着天命榜崩塌，所有依赖榜单晋升的强者尽数跌落境界，甚至有人当场走火入魔。唯有那些真正靠苦修突破桎梏的人，依旧屹立不倒。而此刻，天地间灵气紊乱，大道隐匿，再无升降之序，人人平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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