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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5章 刘树义 吾即代表陛下窦谦低头新的发现（第1页）

随着刘树义话音的落下，整个雅间刹那间落针可闻，有如乱葬岗般陷入了诡异的寂静。

钱文青悚然站了起来，他双眼紧紧地盯着刘树义，张大着嘴，想要说什么，却仿佛被一双无形的手捏住了喉咙，一个字也说不出。...

风沙如刀，割裂长空。龟兹城外三百里，一片荒芜戈壁之上，阿七背着星童疾行于夜色之中。天幕低垂，乌云翻滚，不见星月，唯有一道极细的银光自西北划过，似剑痕横贯苍穹，旋即消隐。那是陆沉舟最后传来的回应??微弱却坚定，意味着他已收到警告。

阿七将那撮梦香燃尽后，立刻掩埋灰烬，又以黄土混盐覆盖，防止香气再度扩散。他知道，“苏摩道场”的耳目无处不在，一只飞鸟、一阵风、甚至一缕炊烟，都可能是他们窥探的媒介。而今，他们已不再是追查谜案的刑部暗探，而是被猎杀的猎物，每一步皆踏在生死边缘。

星童伏在他背上，呼吸微弱却不紊乱。自敦煌夺回第二枚铜钱后，他的身体便如同承载了千钧重压，烙印时隐时现，有时在掌心浮现“昭”字，有时又在脊背蜿蜒成锁链之形。阿七不敢多问，只知这孩子正以凡胎之躯，对抗十世轮回所积的宿命枷锁。

“快到了。”星童忽然开口，声音轻得几乎被风吹散，“我能听见……井水在唱律。”

阿七脚步一顿，望向前方。原本空旷的地平线上，竟浮现出一片模糊轮廓??残破城墙、高耸佛塔、交错街巷，仿佛整座城市从地底缓缓升起。然而当他眯眼细看，那景象又如海市蜃楼般摇曳不定，似真似幻。

“阵法显形。”阿七低语，“整座城已被炼为‘心王’祭坛，我们若贸然踏入，便等于主动献魂。”

“可我们必须进去。”星童挣扎着滑下地来，站稳身形，仰头望着那虚实难辨的城影，“第三环，在‘律井’之下。那是百年前大人亲手封印之地??当年他查‘断律案’，发现有人篡改《贞观律疏》原本，遂将真本藏入此井，并立誓：‘井不开，律不亡；井一开，天下崩。’”

阿七心头剧震。他记得那桩旧案??开元初年，安西节度使府突现三十六具尸体，皆为律学博士，脖颈缠红线，口中含纸条，上书同一句话：“法可改，命不可续。”李昭奉旨西巡，历时九月，终查明幕后黑手乃龟兹都督与回纥巫师勾结，欲借“梦香”重塑百姓认知，使万民信奉“新律”，从而颠覆唐廷法统。

最终，李昭焚毁伪典，斩首主谋，却未杀都督。只因那人临死前冷笑：“你烧得了书，烧不了人心。律法若无人信，不过废纸一张。”

于是李昭封井立碑，碑文仅八字：“律存于心，不在石上。”

谁曾想，百年之后，这座城竟成了“苏摩道场”的温床。而那位曾被饶恕的都督之后，早已代代相传，血脉中埋下影侍之种，如今坐镇中枢，静候守心人归来。

“他们等的不是我。”星童喃喃道，“是第十代完整的觉醒。一旦九环齐聚，‘心王’便可借律令之力，重构世间认知??从此再无是非，唯有顺从。”

阿七握紧银簪残刃，寒声道：“那就让他们看看，什么叫真正的律令。”

两人不再迟疑，绕至城北一处塌陷的排水渠口，依着星童梦中所示，潜入地下。通道狭窄潮湿，壁上布满青苔与干涸血迹，越往深处，空气越沉重，仿佛有无数冤魂在耳边低语，诉说着那些未曾昭雪的冤屈。

不知走了多久，前方豁然开朗??一座巨大地下空间展现在眼前。穹顶高悬九盏青铜灯，灯油非脂非蜡，竟是凝固的黑色血液。中央一口古井静静矗立，井栏由整块玄铁铸成，刻满倒写律条：

>“罪者无刑。”

>“逆者为忠。”

>“死者当生。”

>“律不可执。”

井口上方，悬浮着一枚铜钱，通体漆黑，边缘蚀出锯齿状裂纹，正是第三枚“断链铜钱”。它被七根细如发丝的红线缠绕，吊在半空，微微旋转，每转一圈，井中便传出一声叹息，宛如万千人在齐声诵念伪经。

“那就是‘律井’。”星童声音发颤，“里面封着的不只是《贞观律疏》原本，还有第一代守心人的遗骨??他的血浸透了每一卷竹简，让律法有了灵性。”

“所以他们要用‘正声’破之。”阿七环顾四周，“可‘正声’是什么？钟鸣？鼓响？还是……人心共证？”

话音未落，背后忽传来脚步声，缓慢而沉稳，踏在石砖上的节奏，竟与心跳同步。

一道身影从阴影中走出??紫袍玉带，头戴进贤冠，面容清瘦，眼神深邃如古井。正是现任龟兹都督，裴延陀。

“你们来了。”他微笑，声音温和如师长训导弟子，“比我预料得早了些。”

阿七横刃于前：“你就是影侍？”

“我是守法之人。”裴延陀缓步上前，手中并无兵刃，只捧着一本泛黄卷册，“也是唯一真正理解律法本质的人。你们以为律法是为了惩恶？错了。它的真正作用，是让人相信秩序存在。哪怕这秩序是假的，只要众人信之，便是真的。”

“荒谬！”阿七怒斥，“那你为何还要保留这口井？为何不让它彻底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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