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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陌从小被亲妈打骂,说没有自己会不会被毁掉人生,去当妓女都是因为他,从小就记住了这件事,导致陈陌一直害怕和人相处。九岁的时候他妈就扔下他在那个垃圾池般的房子了让他自生自灭了。他也没有钱,饿得快死了的时候走到垃圾桶旁边挑垃圾吃。吃了个把月垃圾后,曾经母亲的同事、现在上岸的女人看他可怜,帮他找到了外公外婆。但他们也不想要陈陌这个拖油瓶,只是每个月都会给不让他饿死的钱才能让他苟且活着。
衣服只有校服,每次逼不得已去问外公外婆要钱都会被臭骂一顿然后被钱扔脸上,当着街上一堆人的面还要蹲下一张张捡起来,塞进最里层的衣服隔层里。
就这么卑微地一个人过了很久很久,每天吃着厚脸皮求面包店送的面包边,偶尔店长看他可怜会送个肠仔包,陈陌会给店长鞠几个躬,然后每顿都只吃一点,一根肠仔愣是两天濒临过期才吃完。陈陌不会照顾自己,但有自己的想法,他把母亲留给他的垃圾堆般的房子,一点点清理成了干净的屋子。
他不知道有什么办法才能让自己离开这个地方,但是老师说学习,考上好大学,人生就能改变,他把这句话刻在了心里,从此人生都只有学习。他考上了最好的初中,一路靠竞赛上了最好的高中。他不知道要怎么待人,没人教他,只能遇见每个人都礼貌性的机械微笑,从不跟人闲聊。
其实陈陌身边一直都有很多人追,大家都觉得他长得很俊很好看。但是他都认为自己配不上任何人,谁都不愿意接受,对每个追求者都诚恳的道了歉,然后也不敢收礼物,低着头飞快地逃走。陈陌以为他永远都不会喜欢上任何人,但直到他高二遇到了王喆。他转来那天,看见王喆阳光有带着一点傲气的神情,像是看见了黑洞,把自己的心和眼神都吸引了过去。
陈陌因为母亲的原因,他小时候被迫看见了不同的男人在家里唯一的床上交媾的样子,从惊吓,到麻木。越长大,他越讨厌那个女人的所作所为。导致他非常厌恶性行为,无意中看到的黄色广告上的gif, 他都觉得恶心。青春期遗精都不屑一顾,莫名其妙勃起也不会自己解决,最多等久一点就会自己消下去。
直到王喆在厕所里强奸了他,陈陌才第一次感受到射精的快感,还有男人特有的前列腺快感。他非常享受,第一次他觉得自己确实是母亲的孩子,做爱的时候都又骚又浪的。但是陈陌却没有讨厌这样的自己,因为他是被自己有好感的人操到高潮的,而不是因为钱。被他操的时候,他能忘记自己是谁,他觉得这是个很好的发泄方式。
陈陌记忆力很好,好到王喆在床上给他的所有承诺都能一字不拉的背下来,很多年以后拿出来说也能完整的怼王喆一顿的程度。但同时,他也记住了贤者时间里的空虚感。
他被王喆越操越上瘾,他还喜欢上了王喆,但又碍于自己的出身,他再一次觉得自己配不上了。每次和王喆做完爱,无法逾越的现实让他再次恨起了母亲。
在厕所里听见王喆朋友骂他脏骂他下贱的时候,陈陌快崩溃了。他努力了十几年,尽力不与任何人接近,不给任何人机会,努力掩盖了很久的事,都因最喜欢的人暴露了。他抱着厕所的马桶,带着呕吐物的水倒映出了自己的样子,是啊,这才是真正的他不是吗,从一开始就是。他走了,连夜逃的。
陈陌逃到A城,在机场睡了一觉,坐了台黑车,到了学校附近的区。他想在附近找房子,但是太贵了,多年打工的钱根本不经花.就找了个黑中介帮他租了间一个月500的地下室,挺偏僻的,但是离地铁站很近。地下室里只一个扁平的透气孔有一点阳光,室内的灯泡没有节奏的闪烁着。
陈陌躺在潮湿的床上,他躺过比这更脏的床,并不觉得有什么不适。他看着灰色的天花板,看着上面的霉点和湿润的痕迹,听着根本隔不住的万家声响,陈陌觉得自己在这个世界上很多余。但是他不甘心,就这么死了怎么让那个女人后悔。虽然她可能也不在了。一整个晚上,陈陌一点点回想起自己前十八年的人生,他哭了。
他孤独得令自己心慌。他生命里最重要的两个人:母亲和王喆,都给他的心留下了重重的伤痕。陈陌认命了,他向来都容易向现实屈服。被母亲抛弃也好,被王喆耍着玩也好,这都是他的命吧。这么想,就释然了,第二天就到处找工作,找了四份兼职,一天工作16个小时,人会背叛他,但钱不会。
一天打四份工非常辛苦,陈陌每天都是早出晚归,不是睡就是在上班。他小半年都拼了命的工作,甚至在大学报道当天都在挣16块钱一个小时的工资。他每天东奔西跑的,晒得很黑,也很憔悴.当他背着麻袋到学校报到时,报到处的学姐还以为他是家属。他只能默默的忍着,笑着回应了学姐的无意中伤。
他打开宿舍门的时候,他看见了三个洋溢着笑容的舍友,在这个陌生的环境里还帮他卸行李,整理内务。这算不算是一种重新开始?顿时陈陌回想起当初王喆对他的好,好像跟他的舍友们一样普通。
陈陌在宿舍里睡的那一晚,是他好久睡过的安稳觉了。新生活,新的面孔,他觉得这次能重新开始。但他不是一个能有舒服的大学生活的人,第二天就去找了兼职,按着课表调整了时间,他必须要赚到钱。
他的舍友都知道陈陌家境不好,都尽量帮着他,军训的时候为了让陈陌不是只吃菜或者面包边,每次都故意多点肉说吃不完夹给陈陌吃。整个军训期间陈陌被舍友们照顾的很好,他感到非常温暖,被伤透的内心终于有了好的征兆。陈陌的记忆里,从没有人真正发自真心的对他好过,唯一一个例外的王喆,也只是为了上床才对自己好的。
不对,怎么又想到王喆了,就因为自己最近看见了和他很像的一个同学的背影吗?
陈陌,你怎么这么贱,他都这么恶心你了,还想着他干嘛。
陈陌没想更多,正式开始上课后,每天挤出了时间去打工。但不知道怎么地,他每次踩着门禁点到宿舍时,宿舍门口都会出现不同的宵夜,舍友们都说不是他们送的。但外卖单上的署名却是陈陌没错。
陈陌不知道是谁送的,为了不浪费,就吃了下肚,把外卖单一点点收好,准备知道是谁送的后,把钱还他。
陈陌不要命地打着工,成功把自己送进了医院。他觉得很奇怪,为什么每次睡着后病床头都会多出一些吃的,还都是些死贵死贵的补品。陈陌给不起那个钱,根本不敢吃,放回原位,希望他能拿回去。
王喆半夜偷偷去看陈陌的时候,看见了陈陌丝毫未动的补品,他心疼。他知道陈陌是不想欠别人,他不敢吃。王喆没办法,把补品都拿了回来,反倒是把自己上课时找到的四叶草给了放在了床头,希望他能帮助陈陌,让他心情好点。
陈陌睡醒就看到了床头的四叶草,把它压成书签用上了。在远处看着的王喆很高兴,如果这样默默陪着陈陌能让他开心一点,让他笑,他也心甘情愿当这窝囊废了。
那个人之后几天都送了不同的小花。陈陌把那些花都做成了书签,很漂亮,也很实用。
没多久,陈陌就带着这些书签出院了。
陈陌习惯提前差不多一个小时到教室,进去的时候才发现有一个给陈陌的早餐放在他上课固定的桌面上。
陈陌看着空荡荡的教室,不知是谁放的,但只是个油条和豆浆,也就罢了,吃了下去。大一天天都早八,他却天天都能收到早餐。
陈陌更好奇那个人是谁了,他这次特地六点就跑来教室躲着等,过了半个小时就看见一个熟悉的人,把放在书包里保温的早餐放到了陈陌固定的前排座位上。
是王喆。
陈陌惊的头碰到了桌底。王喆被他砰地吓了一跳。
陈陌看见他了。
“王喆,你怎么在这?”陈陌瞪着王喆质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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