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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部分（第2页）

“波利，这就是你的姑姑，快叫姑姑呀！”玛丽亚牵着他的手，说道，还特意在“姑姑”两个字上加重了语气。

“姑姑？”小波利的眼中充满了迷茫，并没有按照他母亲的话去做。

“是呀，你的姑姑。你不是常问父亲去了那里吗？问你的姑姑呀！她知道的。”玛丽亚的眼神开始透露出疯狂，恨意毫不掩饰地宣泄出来，看着我，仿佛想要扑上来把我生生给吃了。

胡安一见事态似乎要失控，急忙冲了上来，一边拉着玛丽亚往外走，一边低声斥责道：“你在胡说些什么？！快给我出去！”

“不！不要拉我！放开我！我要让波利看看，看看这个杀掉了他父亲的狠心的女人！我要……”玛丽亚的力气终究敌不过胡安，尽管用力挣扎，还是被拉出去了。小波利看了看母亲，又看了看我们，眼睛里冒出了闪闪的泪花，哽咽了一声“母亲”，迈动着小腿追了出去。

我看着他们消失，从头到尾，一言不发。

第一篇章　（一百）死去的人和活着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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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不想说点什么的，但是真的说不出来。

如果玛丽亚的用意是让我难受，那么恭喜她，她确实做到了！

场面很冷清，没有人说话，不知道什么时候连音乐都停止了。直到胡安重新回到大厅，玛丽亚和小波利都不见了踪影，这才有了点小小的骚动。

我淡淡的一眼扫过去，众生百态啊！

有人面露惊惶，那是跟胡安一样曾经跟我作对的人，是怕我会迁怒到他们身上去吗？也有幸灾乐祸的，那是一直站在我这边的人，怕是早就看胡安他们不顺眼了吧？正好此时是落井下石的绝佳机会！还有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那是些游手好闲，平日里只会吃喝玩乐，什么都不用想，也什么都不用争的闲人们，甚至有的人看着我，眼里还有肆无忌惮的****——不自量力！凭他们也想打我的主意？

胡安看着我，脸上一阵青、一阵白，嘴唇蠕动了半晌，才说出话来：“这个……公爵阁下，很抱歉，玛丽亚她……脑筋有点问题……”

我不由好笑。用得着这么掩饰么？事实就是事实，既然做了，何惧人言？

我笑了笑，说：“没关系，胡安长老，希望玛丽亚夫人能够早日康复吧。对了，柯里去世之后，他们母子俩的生活有没有什么困难？”我关心地问。

并不是假惺惺故作姿态，而是我真的想为他们母子做点什么。

胡安愣了一下，急忙摇头道：“没，没什么困难，真的！”

看到他惊慌的神色，想必是把我的话想岔了吧？我笑了一下，没有继续问下去。

三叔公眼力好，见状急忙让乐队重新奏起了乐曲，顿时宴会似乎又恢复了原状，什么都没发生过。

我跟他们继续交谈了几句，却总是觉得有些心神不属，索性走了出来，在走廊上吹吹风，让有些凌乱的思绪清醒一些。

并不是后悔曾经做过的事情。如果时间能够倒流，我仍然会毫不犹豫除掉柯里——在你死我活的名利场上，稍一退步就是万丈悬崖，他不死，我就得死，我别无选择！而且，既然选择了争斗，就要有随时被人做掉，甚至危及家人的觉悟。严格说来，若不是柯里利欲熏心想要谋夺薇安娜的爵位和财富，又何至于丧命在我的手里？所谓自作孽、不可活，就是这样了。

然而，在风平浪静之后，反思自己的所作所为，不可否认会有一丝黯然和悲伤。当一切尘埃落定，幸存下来的人们该如何自处？而那些相互厮杀、一身血腥的人们，又该如何面对那些无辜的面孔？我不知道别人是怎么做的，对我而言，并没有太好的处理方法。

“维西。”我轻声叫道。

他从阴影下快步走来，垂首道：“公爵阁下，有什么吩咐？”

我看了看他，叹了口气道：“派人去看着玛丽亚母子。”

“是。您……有什么特殊的指示吗？”他看了我一眼，急忙又低下头问道。

我苦笑了一下，特殊的指示么？

“看着他们就行了。如果他们安安分分的，那就什么都不用做，甚至必要的时候可以帮帮他们。如果他们想要复仇……你知道该怎么办的。”我说，然后闭上眼睛靠在背后的柱子上，借此寻找支撑的力量。

我怜悯他们，但并不姑息他们。做好人的前提是自己不会受到伤害，我并没有佛祖割肉喂鹰的宏大胸怀，虽然不至于狠心到不管三七二十一地斩草除根，但也不会漠视可能会给我带来厄运的人和事茁壮成长。

维西诧异地看了我一眼，张了张嘴，但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默默地转身布置去了。

我知道他的意思，但让我对一个明显神经衰弱的女人和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天真孩子下手，我真的做不出来！我自认不是个好人，但我也有自己的底线的，不会用“以后可能会发生某某事”作为现在就痛下杀手的借口。

再叹了口气。今晚玛丽亚这一闹，把我一天的好心情全数破坏，现在什么也懒得想了，只愿能够快点回去睡一觉，睡醒了之后再也不受这些负面情绪的影响。

转身，我决定走人。反正今晚面已经露了，面子也已经给了，我什么时候退场想必都不会有人敢反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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