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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第1页）

孙氏叹息一声，转过去卷画，林父凑她身边与她闲话。

两人背过身去，成了一个小小的、独立的空间。林淡秾悄悄退开，以免扰了二人情谊、听到一些不该听到的话，方退两步，就听管家的嘀咕声：&ldo;这隔壁的人家不是姓赵吗……&rdo;

他语音方落，看到林淡秾走过来便收了声，小声地称呼一声&ldo;二小姐&rdo;便快步离开，回到林老夫人那儿，继续给老人家逗趣去了。

林淡秾瞧了一眼，便兴致缺缺地去看这竹舍的摆设去了。

林老夫人年纪终究大了，经不起太久的折腾，说了一会天就先行回了房。林父是孝子，一并随人群去了。

日头渐渐落下，孙氏留在屋里，寻了个位子坐下。林淡秾见状，走上前去，就听到孙氏说：&ldo;淡秾，我有些话想和你说。&rdo;

她立定，应下一声，口称&ldo;母亲&rdo;。

&ldo;你称我一声母亲，这么多年也没让我操心过什么，可称孝顺了。阿美很喜欢你，甚至希望我能将你认到膝下……&rdo;孙氏一顿，道：&ldo;告诉我，你是怎么想的?&rdo;

林淡秾低垂下头，摸着孙氏的心意说：&ldo;想自然是想的，却知道是当不起的。&rdo;

闻言，孙氏缓下神情，直接道：&ldo;我也觉得。&rdo;

一时无言。

气氛凝结了一会，孙氏才开了口：&ldo;你倒是实诚，我知道人都是会想的，但倘若人人都要，就会乱了规矩。我不喜欢不本分的人……&rdo;她一顿，不知想到什么有些纠结，低声道：&ldo;不过上进也不是什么坏事。&rdo;

她话锋一转，又亮声说：&ldo;我不是个喜欢去管东管西的人，你要想做什么，我是不会管的。不过你终究姓林，叫我一声母亲。我便教你一句话：人要认清自己的位置，不要做一些不切实际的想法。我只有冉华一个孩儿。&rdo;

林淡秾低头受教。

春娘子为孙氏奉上茶，好心劝道：&ldo;夫人，二姑娘从来是个本分人，这次事情她未必知情。&rdo;

&ldo;我知道她本分，不过本分不代表不想。&rdo;孙氏说：&ldo;否则阿美年纪那么小，这主意难道是她自己想出来的吗?&rdo;

林淡秾知此时不是争是非的时候，于是低头认错：&ldo;是我说话不注意。&rdo;

孙氏顺了口气，也平静下来，淡淡道：&ldo;回去以后，你也别总在屋子里呆着了。有空陪我和冉华一道去孙府，阿美一月没见你，很是记挂你。&rdo;

林淡秾低声应下。

她们话说完没多久，林冉华便回来了，外面还下着淅淅沥沥的小雨，她淋到了一些，带了些水汽进屋，看到孙氏与林淡秾站在一块，先称呼行礼：&ldo;娘、妹妹。&rdo;

孙氏站起迎过，嗔道：&ldo;你这孩子，怎么把自己弄得这么狼狈。&rdo;

林冉华羞涩地垂下头，她头发稍稍有些潮，但形容仍旧肃整。孙氏是关心则乱，替她拢顺长发：&ldo;怎么了，玩得这般开心。&rdo;

林冉华笑一笑：&ldo;是的，郡主邀我去了趟隔壁的庄子，我们聊了很久。&rdo;她略微低头，小声说道：&ldo;我们玩闹了许久，都、都很开心。&rdo;

孙氏轻轻笑，听林冉华继续说：&ldo;对了，我问魏公子要了一盆花。&rdo;

后面撑伞的小厮终于跟了过来，怀里搂着一盆花，落了一身的雨，但好在花还开着。金盘荔枝，托桂红茶花，一盆枝丫上一半开得盛、一半害羞欲放。

林冉华牵着孙氏就往前走：&ldo;我见这花与娘画像上的茶花有些像，就厚颜向魏公子讨要了。魏公子好心，便送给了我。&rdo;她有些担心：&ldo;希望先生莫要怪他。&rdo;

孙氏怔然被拉着往前走，那花色很红，红的似血，入目扎眼几乎要刺到她的脑子里，将当年的东西再翻出来过一遍，还滴着血泪。

林冉华解释道：&ldo;我也是才知道，隔壁的主人竟然是魏公子的师傅，东山先生。在郊外置业只怕是担心盛名累人，寻个清静，实在非凡俗人。我听魏公子说，先生将要入京，他们今日不过是恰好无事提前来给先生看看，却恰巧遇上了我们。&rdo;

她讲完也不再多说，反而笑着说另一件事去了：&ldo;我先前在门口，本想让郡主也进来坐坐，但还是郡主想得周到。她若是来了，只怕父亲母亲奶奶还得给她行礼，于是反倒被她拉了过去。东山先生的庄子极美，种了许多山茶花。现在d陆续开了，得见了不少珍品……&rdo;

孙氏强笑道：&ldo;我们进屋子里去细说把……&rdo;

林冉华笑着应下，两人远去，背影绰绰。林淡秾是旁观者清，已看出了些门道，但却兴致缺缺。不过是旁人的事，也不过是陈年往事，更不过是情仇孽债，与她何干?

她回了自己屋，魏春与南山忙了一天，又替她整理了被褥早已累的吃不消了。魏春留在屋里守夜，趴在桌上就睡着了。林淡秾轻手轻脚地走到床前，不欲扰她，走到床前，一脚踩上一封信。污泥粘在洁白的纸上，分外醒目，她一下顿住。

好了，我的孽债也来了。

第45章

因林卓群假期完了还要上朝，林府众人只在别庄歇了两夜，并没有多呆。返程前，林老夫人带了一堆庄子里种的作物，特辟了一辆马车来装载。孙氏、林冉华与林淡秾就挤在了一件马车里，林冉华慢来一步，上了马车见两人端坐各不声响，先是一怔，旋即笑着打破了凝固的气氛，她称呼道：&ldo;母亲，姐姐。&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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