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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第1页）

官差见她面色正常，也就没有纠缠，记录罪犯的档案去了。

不多时，隐隐约约地可以听见最外面的牢门被打开的声音，随之而来的便是钥匙的碰撞声和稳健的脚步声。

沈长念当初也请过武学师傅，听着这步声，便能知道他是长年绑腿练武的人。

牢狱的光不太明亮，沈长念蹙眉望着穿紫色官袍的男人逐渐靠近，几乎要接近牢门时，他起身行礼，轻轻地唤了句：&ldo;祁大人&rdo;。

&ldo;这般背光，你倒还能认得是我&rdo;男人顿了顿，平静地回道，低沉的声音在这狭窄的牢室里更显得无法沉闷。

语气里掺杂些微弱地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沈长念心里紧张，没有听出他的欢喜，只以为是问句，便出声回答：&ldo;麒麟补子紫色官服，朝堂上下，也只有您有资格穿。&rdo;

祁学谦的确没有褪去官服，因为他刚下朝就被皇帝勒令到此处。

官差打开牢门，祁学谦径直进去，官差锁门离开。

&ldo;沈长念&rdo;祁学谦正襟危坐在囚牢的木凳上，一顿，&ldo;你竟然是女儿家。&rdo;

只是语气里没有半分吃惊的味道。

没被揭穿之前，这件事是沈长念绝对不能触碰的禁忌。

可是现在，这件事都已经被公之于众，连掩饰的必要都没有，所以她径直答道：&ldo;是。&rdo;

祁学谦不知出于什么缘故，又问了些不着边际的问题，而后询问道：&ldo;那你往后怎么办?&rdo;

&ldo;不知道&rdo;沈长念摇摇头，她日后定然和政坛无缘，也不必再防备祁学谦，所以此刻两人聊天倒添了些真诚。

她也的确不知道日后怎么办。

本朝为了繁衍生息，勒令所有的女子必须在十七之前出嫁，否则必须缴纳高昂的税务。

沈家虽然不缺这笔钱，但可以想象，无论是右丞相带头不嫁女的说法，还是右丞相腰缠万贯的说法，都会影响沈重的名声。

恐怕，自己这一出狱，定是要嫁人，可是能嫁给谁?

因为女扮男装和参加科举的缘故，她今年二十有余，倘或是男子，尚还年轻;可若是女子，便已经是老姑娘了。

一般人家，男子十四五岁就会娶妻纳妾，若是拖到二十多还不结亲，常常或是家境贫寒、或是身体残缺、或是头脑不清。

门当户对的，基本没有。

想到这里，沈长念一怔，忆及自己还身处监牢，思虑太远并没有好处，于是她摇头，把这些思绪丢掉。

&ldo;你父亲对你可真好。&rdo;

对方许久未曾说话，等到的第一句话确实满含讽刺。

&ldo;嗯?&rdo;沈长念回神，把目光移向他。

祁学谦起身，居高临下地望着她：&ldo;你知道你好父亲的好徒弟，今天在朝堂上颁布什么旨意吗?&rdo;

沈重的门生的确不少，但能在朝堂公然压制祁学谦的人，只有一位。

皇帝。

沈长念一时无言。

她没想明白，和祁学谦有关，同时和自己有关的旨意，会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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