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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年把碗放下,筷子放碗上,很轻,轻得都没有是响声,“爸,妈,我吃饱了,我还有事我先走了。”起身离开的时候还揉了一把梁萱的头,梁萱也只是轻声地回应他一声“哥”。
梁成业把手里的筷子谁在地上,起身一脚踢开凳子,怒道,“梁年,我告诉你,你哪都别想去。”
他也有点上火了,音量陡然升高,甚至有一种质问的意味,“你在逼我?”
“我没有逼你,但你可以赌,你试试看!”
“爸......”
“别叫我爸,我担不起。梁年,如果,你今天踏出去,哪怕一步,我可以保证你,明天看到,的头条是我,梁成业跟你,梁年,断绝父子关系。”梁成业说的咬牙切齿,中间断句没有章法是因为喘得厉害,他加码了,再一次声嘶力竭地问,“你要试吗?”
梁年从来没有想过有一个时刻是自己和父亲这么剑拔弩张,一时间,他有点愣住了,他想反驳些什么,可亲眼看到梁成业整个人站不住靠着椅子边重重地倒下去的时候,他彻底慌了,一个箭步冲上去,林婉和梁萱也冲上来,餐厅里混杂着的都是试图叫醒梁成业的声音。
最后清醒着叫来家庭医生的是张叔,都检查完后医生也说是只是冲动了,气性大,急火攻心没喘上来气,开了药,叮嘱了不少注意事项。送走医生后,林婉让梁萱去房间看着梁成业,梁萱“嗯”了一声就去了,客厅里就剩下梁年和林婉。
两个人都没有说话,林婉看着梁年看了很久,她眼睛里有泪,她压着,终究没让它掉下来,憋回去的那一刻,她才开口,还是慈母的语气,“仔,我和你爸都老了。我们当然想要你传宗接代,可你偏偏和一个男人......我们就当你玩玩,等时间长了收了心思就好了。阿萱说你铁了心了,你知道由小到大我有多疼你,我也想由着你。我知道我们只能陪你走一段路,能陪你走完全程的还是你的伴侣,又何必在乎他的性别呢?!”神情像是自我安慰调节,又缓了一口气才继续说,“你想过别人怎么看吗?怎么看你?怎么看我们?其实,那孩子是个好孩子。”林婉笑了一笑,轻柔了许多,“上次你爸说了,就他送你爸回来那次。”她着重强调了一下,“可是......”
可怕的先扬后抑。
“你以前,明明喜欢女的!”
“妈,我是真的,细妹说得没错,我就是认真的。”
“由着你吧!这段时间发生了些事,你在外面我好几次都想跟你说,你爸不让我说,等他好了你们再详细聊聊吧。”说完后吁出一口气,补充道,“仔,要把事情解决了才行,你不要误会你爸了,他不是真的不同意,哎,你会知道的。”
“妈咪,哥,爸醒了,叫你们过去。”
梁萱慌慌张张跑下来一口气说完。等到了房间,梁成业半躺在床上,他很艰难地对林婉挤出一个笑,林婉坐在床边,也点着头回他一个笑。
画面转到梁年这边就不一样了。
“梁年,你在我点头之前不要做任何决定。”
梁成业醒是醒了但状态确实很不好,几乎是用尽了现在身体条件下所有的力气来说的。
“爸,为什么一定要这么极端?如果是公司的事,我明天会去处理的。”
梁成业这会实在是还没缓过病痛的劲儿,即便是梁年问得很轻言细语,梁成业也没力气再反驳,只是锤着床很生气,林婉立刻握住梁成业的手,另一只手在胸口帮他顺气。
他们都没有说话,有好几分钟空气都是凝固的。林婉一直握着梁成业的手,嫣然的笑挂在嘴边,含情脉脉地看着他直到梁成业又闭上眼睛说他想休息了,她才回过头对两年和梁萱说,“你们也回去休息吧。”
梁萱“哦”还没说出口,就听见她哥先开口了,“妈,我不走。”他顿了一下,林婉和梁萱都同时看向他,林婉想说你留在这也帮不上什么忙,她也没说,随后梁年再补充了一句,“我等老爸点头再走。”
虽然后面的声音越来越小,但在这寂静的房间还是尤为清晰。
梁萱先伸手晃了晃她哥的衣袖,小声又带着疑惑地唤他:“哥?!”
梁年握住她的手,但眼睛是看着的林婉,“妈,你也早点休息。”随即牵着梁萱的手腕走了。
林婉怔怔地点点头其实根本也没反应过来。
出了房门梁萱才着急忙忙慌地问梁年,“哥,你说......不是,我的意思是,阿嫂那边......”
“萱,你回房睡,剩下的我会处理,他,你也知道的,不是不明事理的人,对吧?!”梁年揉了一把梁萱的头发,还面带笑容。
可,梁萱听得出,那就是故作镇定的语气和样子。
“哥!”
看梁萱还是一副比他自己还郁郁寡欢的样子,他实在没办法把更多的负能量输出给她,只好又拍拍她的肩,说:“乖,回去睡!你别跟着瞎掺和,不是该你操心的事。”
梁萱只得点头,尽管她知道她哥现在也是强迫自己在捱。
俩兄妹太熟悉了,梁年以前就说,梁萱屁股一翘,他就知道她是要拉屎还是拉尿。他显然知道她要说什么,在疑虑什么,可是眼下又真的有什么比梁成业重要呢?那是他两兄妹的父亲!梁老太太离开的时候已经有了遗憾,梁年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再次发生,他也相信,安正懂他理解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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