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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时,突然门锁响动,涂愿回头一望,见竟然是郭子棠回来了。郭子棠脚步拖泥带水,目光迟钝,看模样有点醉意。他瞥了涂愿几眼,恹恹地从他背后经过,一屁股坐桌上,撩起身上印着外卖logo的短袖衣摆擦了把脸。
涂愿与他简单打了个招呼,没听见回应,便自顾继续往收纳袋里叠衣服。
“怎么,他不住宿舍了吗?”郭子棠突然开口。
涂愿摇摇头,正要解释,郭子棠的下一句话又来了。
“他要喜欢你这样,为什么不干脆喜欢女生啊……”
这话已然冒犯十足了。涂愿闻到火药味其实并不诧异,虽然没挑明过,但他看得出郭子棠什么心思,郭子棠自然也看得出他什么身份。
“你喝多了。”涂愿定定望向他。
郭子棠怔了怔,好像这时才反应过来,顿时对刚才的冲动失言感到尴尬,嗫嚅了声对不起。涂愿不想添麻烦,一声不吭地清完东西便走。
暑假的两人打工、学习,竟比学期间还忙乱。健身房为了九月招新,勤劳耕耘公众号让句牧拍了许多短视频,前后多维度的网络曝光令他渐渐有点走红。然而,还没享受到什么福利,句牧就发现夜间带涂愿打球这事竟变得不方便了。
将近开学,两人才有空闲贴在一起玩了几天——基本是去商场、博物馆还有银行蹭空调。有天下午正趴在奶茶店角落,涂愿看见句牧不知道跟谁聊上了,一问,句牧说是那个DV男。
涂愿愣了下,有点紧张地问:“聊什么啊?”
“交流……摄影精液……经验呵呵呵呵……”句牧嘴瓢笑了。
涂愿弹他个脑瓜蹦儿,抽过他手机翻了翻,低声咕哝:“好的不学。”
但出乎意料两人的对话框没有很不堪入目,居然当真在讨论镜头感和表现力的问题。
“看不出来,他真专业玩摄影的啊,还问我们俩拍不拍情侣私房,愿意让他发照扩粉的话,他也愿意免费拍。”
“他又来Z市出差啊?”
“嗯……”句牧突然记起一件事,“之前你是不是找他帮什么忙?”
涂愿支吾一声:“就……你知道他卖成人用品的嘛,我找他买点东西……便宜。”
DV男的粉丝活跃度很高,不仅推卖成人用品,还有蓝丸、PrEP或其他处方药,出原味、出限量球鞋也一样都不落。至于他如今本职,则好像是搞医药电商的,所以经常各地出差。
句牧“哦”了声,就继续嘬自己的果汁去了。他只是随口一问,压根没注意到涂愿有点牵强附会,向并不熟的人买点东西而已为什么还要请吃饭?
“想拍吗?”句牧问。
涂愿略感犹豫,他好像没有正儿八经拍过几次照,留下自己什么印记。但句牧似知道涂愿想什么,桌子底下拉拉他的手,特臭屁地说:“我带你!”
于是,两人在各色摄影棚风格里选了个北欧居家的。他们到得早,铺陈了一下装饰,讨论要拍几套。没有化妆师,涂愿自己上,出门前给句牧抓了个背头,兴起又修了个断眉。
“哪来这个啊?”句牧翻他带过来的衣服,拎出件黑白女仆裙。
“上回在你衣柜里淘的啊……”
衣服吊牌都没剪,句牧隐约回忆好像是某个卖内衣的商家送的。他举衣服贴在涂愿胸前比划了一下,不知想到什么,憨笑起来。涂愿正理着他头发丝,挑眼说:“这个你穿,我要穿你那件银灰色西装。”安排得明明白白。
“啊?”句牧哈哈乐开,当真把小裙子夹在自己下巴下,一瞅,“这我怎么穿得下?!”
“是大号的吧……”涂愿琢磨,“松紧带可以解开。”
句牧见他好认真开始扒自己T恤,哼唧呜咽,撒娇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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