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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第1页）

水生娘大方道：“准你小心摸一下，快看！一会儿我就得找块细布包起来藏好。”小桃娘看着水生娘，脸上带了温柔的笑意——原来水生娘也有这般率真的时候。

水生娘喜滋滋地举着她的荷包让大家都欣赏了一番。周秀才特别上道地称赞：“这鲜亮的颜色好，看着就喜庆，以后你家定能红红火火！”这话水生娘爱听，她眉开眼笑地对小桃娘道：“赵姐，我真喜欢！”

等大家看完，水生娘就要回屋去收好荷包。刚走到门口，又停住转身对三丫道：“三丫，你不是在跟着你赵姨学手艺么？可得下功夫好好学！我在明德镇就没见过绣工这么好的，连我们里正家的闺女都捞不着这样的机会学呢！”

三丫脆生生地应道：“我听谢婶子的！”心里却明白，谢婶子说的是实话，也是在为她好。

周秀才计划今天先带小桃他们去开开眼界，看看名贵的文房四宝，再去上好的首饰铺子逛逛，主要是让小桃学着掌掌眼。这方面他能教的不多，得靠小桃自己多看多悟。时间若还早，便再去寺庙碰碰运气看看有没有便宜可捡，好在他们有骡车，也方便。

因要去首饰铺子，周秀才父子和小桃母女都换上了崭新的锦缎衣裳。当小桃一身葱绿上衣配浅紫下裙走出来时，只见那葱绿衬得她脖颈愈发雪白，紫色罗裙随着脚步轻移，配上锦缎绣花鞋，说不出的清雅别致。

水生娘抢先一步喊出来：“哎哟！小桃姑娘，你和赵姐真真是母女缘分，都是神仙般的人物！”她自觉说了大实话，却不知她儿子和周秀才听了，一个得强忍着移开打量小桃的目光，另一个也得克制着不再偷瞧小桃娘。

一行人先去了府城最大的书铺。怀庆自知不是读书的料，主动道：“水生，你跟着周叔他们进去见识见识，我去守着骡车。托周叔的福能认几个字，我已经很知足了。”水生谢过张大哥，便跟着周秀才他们进了书铺。

周秀才一行人一进门，掌柜只扫了一眼他们的穿着气度，便热情地上前招呼。周秀才温声道：“掌柜的您忙，我们就是带孩子们来看看，若有看中的，再麻烦你。”

小桃装作随意地打量起铺子里的笔和砚台。这时，一位风度翩翩、穿着讲究的公子带着小厮走了进来，目光无意间掠过小桃，眼中闪过一丝赞赏，随即便知礼地移开。公子温声问掌柜：“掌柜的，我之前问的砚台可有消息了？”掌柜忙道：“张公子稍候。”竟是亲自进了里屋，捧出两个紫檀木盒子。

小桃见掌柜从那精美的紫檀盒中取出一方长方形砚台，心知这砚台必定名贵——她是从周秀才的镇尺才认出这盒子的木料。

掌柜介绍道：“张公子请看，这方是端砚，下岩坑的老料。石质温润细腻，整体气韵含蓄内敛，质朴儒雅，墨池线条流畅自然。”接着打开另一个盒子：“这方是歙砚，老坑料子，砚池边镂空龙纹，池面平坦顺滑，上方雕有龙首探水，整体贵气厚重。不知您属意哪一方？”

张公子凝神细察，最终道：“劳烦掌柜包起这方端砚吧。要送的长辈品行高洁，应会更喜此砚的风骨。”掌柜报出“七百两”时，张公子只淡然颔首，示意小厮去结账。

小桃虽听周秀才讲过名贵砚台价值不菲，但亲眼目睹一块石头要价七百两，还是暗暗吃惊。如此昂贵之物，在别人眼中竟只是寻常送礼之选。

掌柜又道：“张公子，店里刚到了一方上好的田黄印章料，您可有兴趣赏鉴赏鉴？”张公子笑道：“那就有劳掌柜让我开开眼界了。”掌柜小心翼翼地捧出一个锦盒，小桃只见盒内是一方不足两指宽、毫无杂色、宛如凝脂般温润的金黄色石头——这便是田黄石？

掌柜道：“张公子请看，这方田黄石，色泽均匀纯正，毫无发散，细腻如婴儿肌肤，晶莹剔透，触手油润。”说着便将石头轻轻放在张公子掌心。

张公子对着光细看，忍不住赞道：“果然好石！色泽凝聚不散，通体圆润细腻，晶莹剔透，实属难得一见的佳品。”

掌柜微笑道：“张公子是风雅之人，有好东西，自然先请您过目。”此时，张公子的小厮已恭敬地侍立在张公子侧后方。张公子道：“掌柜的，稍后去张府结账便是。”掌柜笑容满面：“好的，这方田黄石九百两。”

九百两！小桃只觉得脑子嗡了一下——一方好印章的石头，竟能换一堆金簪子！今日借着这位文质彬彬却出手阔绰的张公子，她可算是长了见识。

第50章闺女

几人从书铺出来，周秀才笑着问道：“小桃，说说在书铺的收获。”

小桃轻声道：“站在那位张公子身边，见识了名砚端砚和歙砚，还开了田黄石的眼界。”

周秀才点点头：“可见人生处处皆学问了？这几样东西，若单是我带着你去，掌柜未必会拿出来，见识的机会就少了。但借了权贵子弟的光，便能亲眼目睹。学东西，要懂得灵活变通。”接着又夸道：“方才在铺子里，你表现得很好。”

水生将周秀才对小桃的指点也默默记在了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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