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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第7页）

福吉还想对着哈利寒暄，被男孩侧过头无视。

邓布利多送他出去，让哈利在这里稍等一会儿。

“你好，福克斯。”哈利说。

邓布利多教授的凤凰福克斯栖在门边的金色栖枝上，个头有天鹅那么大，鲜红的和金色的羽毛光彩夺目。它摇动着长长的尾羽，友善地朝哈利眨着眼睛。

哈利突然发现有什么光晃了他一下，向前寻找亮光的来源。他发现是一个黑柜子的门敞开了道缝，里面透出了明亮的银光。

哈利迟疑了一下，看了看福克斯，然后起身走过去，拉开了柜门。

柜子里有一个浅浅的石盆，盆口有奇形怪状的雕刻：全是哈利不认识的字母和符号。银光就是由盆里的东西发出来的，哈利从没见过这样的东西。他搞不清它是液体还是气体。它像一块明亮的白银，但在不停地流动，像水面在微风中泛起涟漪，又像云朵那样飘逸地散开、柔和地旋转。它像是化为液体的光——又像是凝成固体的风——哈利无法作出判断。

他想碰碰它，看会是什么感觉。但在魔法世界将近四年的经验告诉他，把手伸进盛满未知物体的盆里是非常愚蠢的。于是他从袍子里抽出魔杖，紧张地看了看四周，然后对着盆里的物体戳了戳。银色物体的表面旋转得快了起来。

哈利俯下身，脑袋完全伸进了柜子里。银色物体变得透明了，看上去像玻璃一样。他使劲往里面看，以为会看见石盆的底——可那神秘物质的表面下却是一间很大的屋子，他好像在通过一个圆形的天窗朝屋子里看。

突然他像是被什么东西拽下来，然后是天旋地转地坠落，比密室那会儿的管道还难受。等他终于落到实处，哈利发现自己坐在长凳上，旁边坐着的是年轻一点点的邓布利多。

“教授！”哈利几乎喘不过气来地小声说，“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我刚才只是看着你柜子里的那只石盆——我——我们在哪儿？”

邓布利多没有回应，事实上没有任何人注意到他。哈利联想到二年级日记本，明白这是段记忆。

他继续看下去，发现中央囚笼里困着的是德姆斯特朗的校长。接下来，他为了免去罪行争先恐后地说着食死徒的名字。

安东宁·多洛霍夫、埃文·罗齐尔、特拉弗斯、穆尔塞伯、卢克伍德······最后一个，是西弗勒斯·斯内普。

还没等哈利反应过来，邓布利多就站起来，“我已经就此事作过证了，”他平静地说，“西弗勒斯·斯内普确实曾经是一个食死徒。可他在伏地魔垮台之前就投向了我们一边，冒着很大的危险为我们做间谍。他现在和我一样，不再是个食死徒了。”

“不！”卡卡洛夫喊了起来，用力想把头挤出牢笼，“我向你保证！西弗勒斯·斯内普是个食死徒！”

“卡卡洛夫，”克劳奇冷冷地说，“你协助了我们的工作。我将重新审查你的案子，你先回阿兹卡班……”

哈利还在晃神着，耳边就传来了邓布利多的声音。“哈利，我想我们该回我的办公室了。”

哈利吓了一跳。他回过头，然后又看看另一边。

他的右边坐着一位阿不思·邓布利多，冷冷地看着卡卡洛夫被带走——而左边还有一位阿不思·邓布利多，正在注视着他。

“来吧。”左边的邓布利多说着，伸手托住哈利的胳膊肘。哈利感到自己缓缓升到空中，地牢在消散，转眼间只剩下漆黑一片。然后他觉得自己好像翻了一个慢动作的跟头，两脚突然落到地上，周围的光线令人炫目，他已经在邓布利多那间阳光明媚的办公室里了。那个石盆在他面前的柜子里闪闪发光，阿不思·邓布利多站在他身旁。

“教授，”哈利慌乱地说，“我知道我不应该——我不是有意的——柜门是开着的——”

“我理解。”邓布利多说。他端起石盆走到书桌前，把它放在光滑的桌面上，然后在桌后的椅子上坐下，招手让哈利坐在他对面。

哈利坐下来，眼睛盯着石盆。盆里的东西又变回了银白色的状态，在他眼前打着旋，泛着涟漪。

“这是什么？”哈利声音颤抖地问。

“这个吗？它叫冥想盆，”邓布利多说，“有时候我觉得脑子里塞了太多的思想和记忆，我相信你了解这种感觉。”

邓布利多和蔼的看向哈利，询问道：“你想告诉我什么，哈利？”

“哦，教授！”突然找到了重心，哈利理清思路说着自己前一阵子不断做的梦。梦里小矮星彼得逃出来了，进到一间荒芜的屋子，对着一个显然不能被成为人的物体叫主人，被斥责被大蛇吓唬。

“我直到今天看到这则新闻，才意识到有可能它是真实的，我的梦。所以我来找您。您，认为……那个梦……是真的吗？”哈利询问道。

“有可能，”邓布利多说，“我要说——很有可能。哈利——你看见伏地魔了吗？”

哈利想了想，还是说：“我听到了很像一年级时候奇洛脑袋后面的那个声音，但那时他没有实体当然现在那个丑陋的东西也不能被当成身体。”

一时间两人谁也没有说话。邓布利多凝视着前方，缓缓道：“你还是不要抓着梦境不放，最好哈利。”

哈利想到刚才的回忆，“呃……我能不能问一下我在……在冥想盆里看到的……审讯的事？”

“可以，”邓布利多沉重地说，“我参加过许多次审讯，但对有几次审讯记得格外清楚……尤其是现在……”

“你认为斯内普”““这是斯内普教授和我两个人之间的事情，哈利。”哈利想反驳，还有一个人跟这件事息息相关，可他最终还是闭紧了嘴。

他站起来，邓布利多也站了起来。他凝视了哈利片刻，然后说：“第三个项目中祝你好运。”

哈利觉得邓布利多更应该担心他根本完不成的第二场比赛，他连怎么打开金蛋都不知道。

等他终于听塞德里克的指引抱着它一起下水洗澡后，哈利明白自己得在水下找什么东西。又一项难题摆在他面前，没人能做到一个小时待在水里不换气。

真要命，哈利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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