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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二小姐（第1页）

廖勉谆和柳清儿二人往江轶对所说地点前去，之所以让宋陆留下，一方面是兑现承诺，另一方面是多一个敌人不如多一个朋友，这江轶对嘴皮子功夫真有那么回事，说不定日后能帮上他们。

两人路上都没有说话，廖勉谆很享受沉默，他向来如此，宋陆明白这种沉默，他混土匪的时候就懂——嘴上说漏一点，祸患早来十年。

然而柳清儿已经耐不住这三两分钟的沉默了，她率先打破道：“师父，您怎么不问问我，我这暗器功夫是怎么学来的？”

“那是你前一位师父的事，我不应该多问。”

柳清儿嘟嘴瞥着廖勉谆道：“师父，您有点太小看我了。”

“何出此言？”

“没有师父教我，我自己学的！”说笑间就把嘟着的嘴咧成一个月牙。

“当真？”

“师父，我骗您作甚？”

廖勉谆思索，若是暗器功夫分为五阶，柳清儿的水平已经是四五之间，再加上她才芳龄十九，这般能力全由自己习得不是不可能，但也近似天方夜谭。

于是问道：“你当真是从无到有，全然凭自己摸索？”

柳清儿笑道：“方才您还说不该多问，现在怎么又好奇来了？”就假卖关子不说。廖勉谆也不好意思多问，只得闭口不言。

柳清儿见师父面露尴尬，便道：“师父您答应我一件事，我就告诉您。”廖勉谆道：“你先说是什么事。”

柳清儿道：“让我亲手杀了我爹。”

廖勉谆突然停下步子，似乎有一道惊雷从他头顶劈下，他从小就与师父、叔公一起生活，也自幼就知道尊师与孝道，面前的姑娘居然如此镇静地说出弑父之事，让他尤为震惊。

柳清儿见廖勉谆突然定住，知道自己说错了话，便打圆道：“师父，徒儿说错了话，请师父处罚。”

廖勉谆知道柳清儿说此话也是有原因，也不知该作何言，他现在也是师父，但他却还是觉得自己只是个学生，就只说了两个字：“走吧。”

两人很快到了竹林，说是竹林，不如说是竹子组成的矮林，根本不像是一般接头地点。中间有一块大石，不出意外的那石头上刻了一个不起眼的阴阳鱼，柳清儿小声道：“就是这儿了。”

两人站在石头边，周围只有细细微风，偶有极小的树叶发出的动静。廖勉谆突然大声道：“跟了一路了，出来吧！”

柳清儿一惊，别说跟了一路，就在这极小的竹林里，她也没瞧见哪里有人，甚至廖勉谆还是用听的。虽不见人，她还是已经把手放在了葫芦口，准备掏出几枚六棱镖。

一根竹子后头突然现出一个人影，此人也不算纤瘦，身着紧身灰衣，又以黑布蒙面，只露出一双冷峻至极的眼睛，长发披散在肩上，显然这是个女子。

女子走了几步，即便是脚下有青草落叶，这几声踏步宛若无声，甚至不如周围蚊虫的扑翅声。廖勉谆也知道此人潜行功夫了得，隐迹藏踪都没有让宋陆的眼睛看出来，便道：“来者可是二小姐本人？”

女子并未回答，将手伸向袖内，柳清儿见状一惊，心想：这女人定是要出暗器兵刃伤了师父。于是右手微动，立刻把两枚六棱镖发了出去。

女子瞥见两道寒光向自己双眼飞来，手立刻停了下来，向后一个筋斗躲开两枚镖，另一手摸向腰间。

柳清儿又摸出几根银针，廖勉谆刚想大呼“不可”，可哪来得及？柳清儿食指中指一弹，三发银针又飞了出去。

女子如猫般落地，从腰间甩出一软鞭，鞭若细蛇，左摆右扭，把那三根银针都打飞了出去。柳清儿又想出暗器，突然虎口一麻，原来是廖勉谆出杖点到。

女子的长鞭打飞那几根银针，继续咬向两人，但却偏了几分，缠到一旁的竹子。忽又有劲风从廖勉谆背后袭来，这鞭实际没有偏，而是绕过那竹子打向两人背后。

廖勉谆抬杖向后一截，消去鞭头八九分力道，立刻作势一缠，两根手指夹住鞭头。女子知对方要控自己兵刃，赶紧收鞭，可是已来不及，廖勉谆把鞭子绕出竹子，手臂翻花，那鞭子就在手上绕了三圈，左右借力提拉作“神龙摆尾”，女子抓不住鞭，脱手飞出。

柳清儿见女子兵器被夺，刚要上前，却被杖尖指在咽喉前，廖勉谆已将鞭收作绳圈，伸手递给女子道：“弟子失礼，请二小姐谅解。”

二小姐眼神依旧冷峻，伸手快速接过长鞭，廖勉谆也放下了杖。柳清儿不清楚师父为何要阻碍自己，但似乎目前僵局已被打破，就默不作声站在一旁。

二小姐再次伸手向袖中，两指夹出一张纸来，轻轻放在廖勉谆胸口衣缝之间，后退几步，突然隐去身形在一竹子之后，不见了踪影。

廖勉谆回头对柳清儿道：“清儿，江湖不是打打杀杀，记住了。”

柳清儿极想把头埋进地里，她知道后半句是什么，轻声道：“徒儿......知错了。”

廖勉谆打开纸张，纸上笔迹隽美，写道：“午夜，你一人来此地。”并没有署名。显然，二小姐把纸交予廖勉谆，说的就是要廖勉谆一人来。

柳清儿道：“师父，您当真独自来？不会......有什么诈吧。”

廖勉谆收起信件，叹声道：“也无他法，我已经答应宋哥一起做成这事，绝不能食言。”

两人快步回去，江轶对和宋陆还在原地等候，刚才这段时间内并没有遇到什么情况。江轶对双手抱拳，感谢三人不杀之恩，又说自己造的孽定要自己来还，就不劳烦三人告辞。临走之前，廖勉谆又让他带上草鞋，以遇到危险便于逃脱，江轶对再次道谢。

待其走后，廖勉谆才将刚才的事述说了一通，宋陆同样觉得有诈，但廖勉谆知荣门中人虽行偷摸之事，还是言而有信，坚持独自前往，两人也只得同意。

夜晚即刻来临，近来的每一夜，都让廖勉谆感觉无比漫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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