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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欲望如火30（第2页）

唉，这个人看起来很不稳重，办事虎头蛇尾的，店没开起来，监狱倒蹲了好几个月，这出来了，也不好好经营，整天用个小驮篓驮来驮去的，跟老鼠搬家一样，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他就悄悄地拉拢看门的老头儿，送点儿烟酒给他，有时还给点儿零花钱，要他看着，如果卫国突然搬走，一定要立即向他报告。

那老头儿也是一时得宠，本来是受卫国的雇佣，却得了房东的吩咐，干起了两面派的角色。

他仿佛真怕半屋子的货会被一夜搬走，就弄床破被子，守在那一架架一摞摞书前，卫国看到了，还有点儿感动，心中赞赏这大爷，干活儿真是认真！

他看他吃得可怜，就买些花生米、猪头肉给他。

那老头儿早年参加集体劳动的时候，是个爆破手，有一次掌握得不好，被炸去一根胳膊。

有了这个缺陷，干什么都不利索，年龄大了又不爱干净，老伴儿挺烦他，对他照顾得也不怎么好。

他在外面给人看门儿，老伴儿难得清净，一次给他带一大包袱的馒头，够吃一个星期的，都不希望他经常回家。

他每天三顿饭就是吃馒头，软馒头变成干馒头，掰都掰不动，就用开水泡，咸菜都没有，他的名言就是“饿了吃糠甜如蜜！”

他是个没人喜没人爱的人，饿不死就算活着，印象当中，也就是女儿扣两个鸡蛋，给他留在锅里，那算是一种人间大爱了，他把这事当成一帖膏药一样，难过时就拿出来贴在自己心上。

那两个鸡蛋他也没舍得吃，想当做礼物送给别人，可是没有人接受他的这份礼物，直到那两个鸡蛋也放坏了。

如今，女儿出嫁了，他的那副膏药用得更有点频繁了。

房东送给他东西，他简直受宠若惊，悄悄珍藏着，他交代的事更是放在了心上。

那点儿烟酒，本来想拿回家去，向老婆子炫炫，又怕她像审犯人一样地审问哪里来的，唉，在她手里从来就像个不懂事的孩子，说骂就骂，说卷就卷，也分不出什么好事坏事。

所谓的快乐，还是自己珍藏着吧！

有天晚上，卫国又给他买来一点儿花生米和猪头肉，交代了几句，就回家去了。

店里只剩他一个人，酒也有，肴也有，时间也凑巧，他就产生了千载难逢的做美事儿的欲望。

不知道有多少年没喝过酒了，那瓶盖儿一开，简直是来自前世的香味儿。

那酒香使他想起了许多先人来，他们对他才算是真的好，那是给人当孙子的时候，那个老爷爷，好怀念！

待夜深人静之后，他拿出花生米、猪头肉，倒上酒，一个人滋饮起来。

就跟偷吃的一样，也不好意思点灯，暗夜里体味着那份美好，有喜有恼，十分地陶醉。

夜长更深，慢慢地困了，看家的职责却一点儿不曾忘掉，又拿出房东送的那烟来，深深地吸了一口，更有神仙的感觉。

不料，那酒劲儿不知不觉上来了，头昏眼花，靠吸烟来提神，渐渐有些提不动了。

吸着吸着，一个烟灰蛋儿，掉在地上，慢慢引着了破棉絮，忽暗忽明地冒着烟儿。

那股棉花烧焦的糊味儿，与那烟味儿混在一起，他直觉得那个香味儿很特别，勾起许多思念，还有许多温情，那是......那是家的味道。

他好像想起了自己身体健全的时候，老婆那时候听话又体贴，想干什么都是自己说了算，哪像现在这么无能？

一股小风刮进来，忽然“轰”地一声，暗火变成了明火，那老头儿猛一惊，眉毛都轰得吱啦吱啦一阵焦响。

他骨碌八跌地爬起来，一根胳膊扯起那床破棉被来狠摔，想把那火苗摔灭，哪想越摔火越旺，直摔得火花乱飘，火星子乱窜。

书架上的书，星星点点，咩嘟咩嘟地，慢慢也冒起烟来，一会儿，这儿那儿地燃起了小火蛇儿。

老汉顾了上边，顾不了下边，顾了左边，顾不了右边，眼看小火变成了大火。

书店里只有一个水龙头，一桶水接半天，老头儿接上水，就奔到门口喊人来救火。

等水满了就去灭火，无奈只有一只手，动作很不灵活，一桶水大都泼在了地上，火势越烧越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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