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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便是尚宣宗女常德公主为驸马都尉的薛恒,宗室亲臣之中,焦敬温厚长者,薛恒稳重踏实,都是宗室之宝。当然,焦敬尚的是顺德公主,也就是大长公主,在宗室皇亲中的地位要高于薛恒,这一次,派薛恒来,自然也是别有用意的。
“怪道太子今年来了三次,此地确实不坏。”薛恒一边走着,身上的葛袍被风吹的老高,要是往常,早就会有禁军过来查验身上的号牌,一切查核之后,才会放人进来,这一次走了老远,才看到一队禁军匆忙过来,显然,里头出事,外头的防备也就放松了,想到这,原本对太子这个座落于西山脚下行宫颇有些羡慕之意的薛恒也是摇了摇头,不论如何,太子身边的人不大得力,这一层,回去之后要向皇帝禀报明白的。
“呀,是驸马来了”
过来盘查的是一个府军前卫的百户,领着麾下数十人,都是明甲带刀,行宫禁卫森严,里头又出了事,外头早就是束甲执戟,戒备森严。
只是这会子在准备太子车驾,预备车驾返宫的事,无形之中,宫禁就有些松驰了。
不过,这么明刀持戟的过来,有异志的,怕也是吓了个魂飞魄散。
薛恒这会腹诽禁卫松驰,他倒不曾想到,百多年后,有疯汉持棍能在皇宫中到太子身边,还打倒太子近侍宦官几人,王朝走至末路时,才是什么异事都会发生,根本不足为奇了。
守卫一见是薛恒,验牌也免了,当即过来躬了一躬,喜道:“里头已经预备的差不多了,驸马要进去吧?”
“是,”薛恒安然道:“太后和皇上都命我来好好瞧瞧,不见太子的面,我可就算是欺君了。”
“是是。”那百户躬身笑道:“下官职责所在,不陪驸马进去了,驸马请,请请。”
他派了两个人引路,自己倒还是记得职责所在,留在行宫门前警戒。这些上三卫的武官倒不是见人都这么谦恭,寻常不得势的勋戚大臣,在他们面前也摆不起驾子来。他们是亲从官,是皇帝近臣,也就是民间所说的带刀护卫,一点尊严体制也没有怎么成?
不过驸马是亲臣,就是皇家的自己人,所以这些亲从官自然也对这些驸马也极为尊敬,比起普通的勋戚大臣来,也更多几分亲切。
“好,生受你。”薛恒一边走,一边笑道:“得闲去我府上吃酒。”
达官重臣府邸,每天开上十桌八桌的酒宴也不是稀奇,遇上了就吃,更不当回事。那百户笑着答应了,转头一看,薛恒早就在从人和禁军的簇拥下,去的远了。
“臣,拜见太子殿下”
一进二门,就看到广场上聚集了过千人,行宫甚大,分为三部,外部是随行朝臣和大半禁军的住所,也有庄客猎户住在外段,房舍过百间,住几千人都不是大问题,只是很少有这么多人居住罢了。
再往里,则是少数的亲近朝臣和武官们的住处,还有一些亭台楼阁,山水之胜,在此处最为漂亮好看。
剩下的,就是范围不大的太子寝殿范围,有正殿和配殿,再加上一些修葺游玩的地方,比如有一处锦鲤池,内有数百尾锦鲤,游动之时映着光线,七彩斑斓,太子闲了来看看,也算一景。
除此之外,就是一些望楼,阁台,祭祀储藏之所。
寝殿至外之中,有很大的空地草坪,原本就是准备车驾之用,这一回,因为事出非常,也是突然之事,大家都慌了手脚,再加上一夜没睡,不少身体不强壮的随行文官都是双眼乌青,一个个萎靡不振的样子。
至于随行武臣,哪怕是忻城伯赵荣这样的花甲老者,也仍然是一个个腰杆笔直,精神十足的样子。见薛恒过来,各人都是注目为礼,薛恒到得人群正中的太子御座前,跪下行礼,起身之后,已经是禁不住眼圈微红。
在小家子,薛恒是正经的太子姑父,平时相处也很相得,因为驸马不涉及具体政务,不会对太子将来的地位有所影响,相反,遇事还是皇家助力,所以相处起来颇为亲厚。
见了薛恒,身形蜷缩在铺了狼皮褥子,双眼遍布血丝,脸色也是苍白如纸的太子也露出了欢喜之色,毕竟是身体处于黄金时期的少年,一夜的惊吓并没有怎么着太子,相反,薛恒在太子眼中还看到些高兴和满足混杂的神色。大约,昨夜的冒险对太子也是一种不可思议的冒险经历,现在回想起来,后怕不多,但历奇和冒险的高兴劲儿,还正突突的向上萌芽。
薛恒心里觉得好笑,把悲戚之意减轻了很多,原本看着这个外甥,薛恒心中还颇有些难过,这会儿,看到太子平安无事,还有点孩童的顽皮高兴劲,薛恒心中自然安稳了许多。
“这位小爷,倒是把这事当件好玩的事了。”薛恒心中不免是这般想。
其实太子也真是如此,十二岁的少年,每天处于深宫之中,就是亲生父母也当君臣来相处,彼此之间亲情是有限的很,根本就不能弥补少年所需。至于人君的威福享乐,他还得等父亲去世后才能享受的到。
女人,现在更是还早。
所以处在皇宫之中,看着乾清宫的角檐,太子就会有一种有形无形的压迫感,非常的难受。这一次,说是想出来打猎,其实从心底来说,就是能从内宫里脱身,太子就会非常高兴了。
昨夜大火,于其说太子受惊,倒不如说是一种享乐。堂堂太子,也是真遇不着昨夜那种事的,虽然差点丧命,想来后怕,但又有一种做了坏事没被发现般的开心。
见礼过后,太子勉强镇定情绪,向着薛恒笑道:“昨夜险极,当真险极。”
“是,臣等听说后,俱是五中俱焚。”薛恒答道:“太后并皇上知道了,亦是极为挂念。太后特谕,命臣前来行宫,务必看清详细情形,回去禀报。”
“是,”太子闻言,勉强站起身来,答道:“太后慈圣关爱之意,真是无可言表,请驸马代禀,臣孙罪大,待回宫之后,再去亲请责罚。”
“是,臣一定把殿下的话带到。”
彼此对话到这里,官样文章算结束了。薛恒算是特使,除了和太子说话,自然也要和行宫里的人对话,因向忻城伯对了个眼色,向太子告一声罪后,两人闪在一边角落说话。
“怎么说起的,”薛恒先道:“老伯爷,行宫居然会出这种事情?”
用的是至交好友间说话的口吻,不是刻板的部曹行文的腔调,驸马行事,就是有这么一点便利。薛恒人为平素就是庄重自持,驸马又和这些勋戚没有什么利害关系的冲突,所以彼此之间的交谊也很纯粹,薛恒一问,赵荣便苦笑道:“小爷一出来,咱们就放开手施救,后来清火场,发觉有两个小宦官在寝殿前头的小屋里头,人被烧成焦炭了,但对坐饮酒的样子一看就看出来。面前有火盆有酒,应该可以确认无疑。这两人,还是被派在寝殿外值宿的,想不到,居然这么大胆。”
“该死,当真该死”
薛恒虽然性子良善,但并不代表就是无原则,听赵荣说完后,便是怒道:“烧死了,当真算他们好运气,不然的话,查了出来,少不得要凌迟的。”
“说的是了,但现在这个可以不谈了。”起火原因一目了然,赵荣勘查过后,觉得无甚疑问。在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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