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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第2页）

&ldo;跟着我那女儿一块儿疯，但看得出，你是个好小伙。&rdo;

葛家宝搔头，&ldo;好&rdo;字是统筹概括，不问细节标准。

&ldo;不用瞒我，等你到这个岁数，幸运的话，只剩下脑袋还算灵光。她的事情我早就知道。&rdo;

葛家宝低头搓手。

&ldo;我劝过她，看得出她痴心，我们都年轻过，事情闹到现在这样也有预料，说要结婚，结果还不是和之前一样，还拉来个人骗我。&rdo;

葛家宝抬起头，知道瞒不住：&ldo;她是孝心。&rdo;

于小溪的父亲摆了摆手：&ldo;这和孝心无关，我担心与否，不过都已经半条腿进土了，她过得好不好，却是日日年年。&rdo;

&ldo;她是怕这时候您再受刺激……&rdo;

&ldo;她要是能实事求是和我说，我反而好受，说明她决心已下，事情至此已无更改，但仍能积极应对将来的生活。像现在瞒来瞒去畏首畏尾，我走了，怕生活欺负她懦弱。&rdo;

&ldo;她比您想的坚强。&rdo;葛家宝说这话时感到内心有微妙的情感，像是水流过石fèng，浸润了干涸的土地。

&ldo;你喜欢她吗？&rdo;于小溪的父亲忽然问。

葛家宝有点尴尬，支吾了半天：&ldo;她是个好姑娘。&rdo;

&ldo;忘记一个人，需要点时间。&rdo;

葛家宝脸红了，像是被人扒了裸体：&ldo;您放心，我会尽量照顾她。&rdo;

这个承诺没有监督执行人，见面之后的第三天，于小溪的父亲就走了，葛家宝听到这消息时心里像是什么东西忽然空了，他看着窗外阴暗的天气不停在想，这雨怎么还不来。最惨的莫过于小溪，没日没夜地哭，人都枯萎掉了，她像是无助的小兽退缩到笼子一角，黑暗永至，葛家宝明白，她在无光的地方与情感作搏斗，而他则站在离她不远的位置陪着她，等着她。

于小溪回来上班的时候，医院里已经把心血管科室这三人的爱情狗男女版本传得各式各样，足够编排一部三十集电视剧，葛家宝倒是不在乎，不是说因为这人生是黄渤的他就不在乎，他是真不在乎，说也不能把人说死，一个个的自己生活无聊才那么努力编排其他人的生活。但他担心于小溪在表面欣欣向荣实际四面楚歌的舆论中更加沮丧，可于小溪没有，她淡然面对一切，就像这些事情和自己毫无关系，人在情绪安定之后，便容易心灰意冷。葛家宝在于小溪这种恬淡情绪里，有一种坦白的冲动，把这个人生互换的故事讲给她听。

四、立正，向后转

黄渤犹犹豫豫了三四天，终于拿着存折去找冉维维了，他没有亲自把这东西交给她，而是托上次被打的那个姑娘转交，最坏的结果他已经在心里反复演练，结果冉维维比他想得更决绝一些，她直接来的警局，雄赳赳气昂昂，一路杀到黄渤跟前，把那存折直接甩到他脸上，楼层其他警员都跟着看热闹，这太精彩了，跟电影似的。

&ldo;你是不是疯了？&rdo;冉维维叉着腰，&ldo;干吗给我钱？&rdo;

&ldo;你弟弟的事……&rdo;黄渤解释。

&ldo;不用！听到了吗？不用！&rdo;冉维维强调，她打开存折指着上面黄渤的名字，&ldo;这是你的名字？&rdo;

黄渤没反应过来自己现在是葛家宝的身份，想都没想：&ldo;是啊。&rdo;

&ldo;是你个头，你拿你朋友的钱。&rdo;

黄渤这才反应过来：&ldo;没事，他的钱就是我的钱。&rdo;

冉维维苦笑直摇头：&ldo;你一个警察，你还不清。&rdo;

&ldo;这事你不用操心。&rdo;

&ldo;我的事也不用你操心。&rdo;冉维维说到这儿，脸上露出疲惫的神情，她后一句话说得很小声，&ldo;我也还不清你。&rdo;

&ldo;不用你还。&rdo;黄渤回答得特响亮。

&ldo;你还他妈来劲。&rdo;冉维维一拍桌子。

黄渤不知道哪儿来的勇气，一把抱住冉维维：&ldo;我一直，想这么抱你一次。&rdo;

冉维维愣了三四秒，她推开黄渤，想说什么却最终什么也没说出来，扭头就往外走。黄渤在后面追，走到警局门口正好遇到押解犯人，里面竟有上次因为被说有横灾而动手打那和尚的年轻人。那年轻人看到了黄渤，一脸恐慌，身体不断挣扎：&ldo;和尚，那个和尚！我什么都不知道，你别过来，别过来。&rdo;他指着黄渤。

&ldo;抓到的时候正吸毒，脑袋还不清醒。&rdo;旁边警员狠狠拽了一下那年轻人。

&ldo;你后来见过那和尚？&rdo;黄渤见竟有线索顾不得其他。

&ldo;你不要过来，你和那和尚就是横灾！&rdo;那人竟撞开旁边的看守，在混乱之中抽出一把别在警员腰间的枪对准黄渤，大喊一声，黄渤只觉得死亡像一道黑色闪电劈下来，他想说什么却听得一声枪响，脑子里剩下的最后想法就是完了，可他没料到比那闪电更快扑到他身上的竟是一个温热的肉体，横在死亡的镰刀之前。开枪的年轻人已经被人扑倒，而与他一起倒下的，还有冉维维。

黄渤听不到四周喧闹的声音，他跟着冉维维一起倒，他尽全力扶着她，把她抱在怀里，子弹she穿了她的肺，他堵不住她往外流的血。他的手第一次颤抖，他记得多年前自己在医大上课，看老师摆弄尸体内脏，手抖得都要不行，后来成为医生，他从来没有再抖过，今天，他却无论如何也制止不住浑身上下的颤抖。甚至当他被赶来的医生推开，看着冉维维被抬上救护车的时候，他都忘记说：&ldo;我也是医生。&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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