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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第1页）

&ldo;话是这么说，但不能排除她是在故布疑阵。&rdo;辛里说得不确定，这点上他也反复琢磨过许久。

&ldo;若是在故布疑阵，哪里有故意自己陷害自己的蠢法子?&rdo;虚生仔细观察着怀明墨的细微神色，见怀明墨果有犹豫怀疑，提袖帮他添茶，&ldo;贫僧拙见，此事还需多番探查为好。&rdo;

指与指相触的瞬间，怀明墨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只是没等他细细体会，虚生已收回手，可惜他瞧不见虚生俄顷慌张的眸底神色。怀明墨右手握住刚被触及的左手食指，若有所思半晌，&ldo;这事的确不宜草率下结论，今日唐突冒犯竺苓姑娘，望姑娘能见谅。&rdo;

&ldo;怀公子这么说真是折煞我了，不过是场小误会。&rdo;竺苓向多情公子和虚生行了个常礼，温柔道：&ldo;多谢两位帮我说话。&rdo;

虚生颔首淡笑回应，仿佛是在做件举手之劳的小事，屋里人的目光都停在竺苓身上，所以谁也没注意到虚生对怀明墨不安地窥视，以及他故意藏进袖里的手。他的动作从容流畅，旁人见来只当是虚生稀疏平常的习惯，唯有拥有七窍心思的怀明墨发现异样。怀明墨坐在虚生身边若有所思，脑中渐浮起三舅季铎瑞的玩笑话。

三杯两盏清茶，怀明墨原不喜这风月场所，如今线索模糊，既无法确准竺苓即是香盗，眼下形势再久留亦是无用，便说上几句客套话，携了属下打算离开汉宫春。于三娘闻得怀明墨要走，像是听到瘟神要离开似得高兴，忙不迭从花厅赶来，亲自同竺苓把几人送出汉宫春，嘴上客气得让他们下次来，心里却是巴不得再不相见。

&ldo;无情公子原来是这么没缺心眼的傻子。&rdo;多情公子冷下脸，瞧不起的哼笑嘲讽：&ldo;鲁莽行事，竟当面问别人是否是香盗，谁会傻到去承认。结果查不到不说，还打草惊蛇让人有所防备。这隐世山庄少主真让人失望。&rdo;

&ldo;行事光明磊落，有什么不好?&rdo;虚生明眸微暗，无意识摩挲自己小手指，低声呢喃：&ldo;比起他的不愧不怍，我犹万不及一，唯有羡艳的份了。&rdo;

不知是屋外丝竹声响，还是虚生的话太轻，多情公子没听清，遂道：&ldo;什么?&rdo;

虚生已恢复平常本性，按往例等多情公子倒完最后第一滴酒，便拿回了酒壶，恰好这时竺苓回来，他就嘱咐道：&ldo;最近你做事千万小心，别被他们发现端倪。&rdo;

&ldo;真不尽兴，但愿下次再不会有人来无故捣乱。&rdo;多情公子不舍地吞咽下杯中物，托腮期待道：&ldo;下次见面定在几月?&rdo;

虚生用小厮端来的井水仔细洗净葫芦中残余的酒渍，望看屋外飞过的雀鸟，盘算半晌方开口：&ldo;二月惊蛰过后吧，元月春节怕是你也抽不出身来赴约。若下次再如此，贫僧就直接把这酒送去一品居叫卖，价高者得。&rdo;

&ldo;绝无下回。&rdo;多情公子抬手保证，神情举止令人实难令人信服。

虚生拭干玉葫芦壁上水珠，临走时虚生忽然狠绝地警告道：&ldo;帮贫僧给京城那位带句话，别坏了合作的规矩，如若有下次，不要怪贫僧翻脸无情。&rdo;

&ldo;你似乎挺喜欢那位怀公子。&rdo;望着虚生离去渐没入昏暗里的背影，多情公子的双眸炯炯，企图看穿这佛骨脱俗的僧面下最真实的俗世想法。

虚生走出两步，面上神情淡漠，回头似笑非笑地看了多情公子一眼，&ldo;许是吧。&rdo;

多情公子眼见虚生要走出屋，轻笑道：&ldo;你是识得香盗的吧?&rdo;

&ldo;不认识。&rdo;虚生淡漠道，头也不回地径直走出。照常从泠竺居角门出了汉宫春，虚生低声道：&ldo;出来吧。&rdo;

空无一人的墙边忽然多出个身着赤红衫子的女子，只不过这地既是欢乐坊，巷边即便有人路过瞧见，也只会当是破戒的和尚与馆里的姑娘在幽会。沉香四下张望，确定无人才附在虚生耳边低声说：&ldo;万通先生是玄机阁晓天部的掌事。&rdo;

&ldo;你跟去，别被他发现，见贾半仙出现就回来。&rdo;虚生看沉香转身要走，又说：&ldo;还有不许伤人。&rdo;

沉香领命转身出了坊街，三拐两弯寻到庆州府世家宅子云集的大宁坊，悄声无息地飞进一户布局静雅的小宅，无声地伏在瓦顶观察院里的情形。

大约等了半刻时，院门外传来耳熟的笑谈声。怀明墨走进小院后，没进屋里等人，而是坐在院里石桌旁干坐。

辛里见已过和贾半仙约定的时辰，仍未有人前来，不禁担心道：&ldo;万通先生鲜少会迟来，会不会路上出了什么事。&rdo;

&ldo;让骆辰和臧丽出去找找。&rdo;怀明墨拍了拍身边石凳，笑道：&ldo;郑大哥和辛里坐吧，庆州府今夜没发生任何骚动，无需如此紧张。我记得贾先生上次来庆州府，不也是晚到了会儿，人生地不熟，不认得路绕远前来很正常。&rdo;

沉香虽未见贾半仙到来，但几人话语里已确认万通先生与玄机阁的关系，正打算寻机会离开。可她刚要有动作，顿时察觉到突然出现的一股肃杀之气，显然院里人也同有所注意，郑丰年已站起，而他佩在腰上的剑已出鞘，剑锋透着寒气森森的冷光。

&ldo;什么人?!&rdo;辛里护在尚未痊愈的怀明墨身边，目光如炬地四周扫看，握扇的手背略露青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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