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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章（第2页）

小女孩沉不住气，眼里怒火中烧，抬头大声说：&ldo;你干嘛！我爷爷又不是故意撞你的，我们说对不起了！你把他推到了，你的道歉呢？！&rdo;

老人握住小女孩的手，慢慢说：&ldo;哎，娃子，不要这样的嘛……&rdo;

小女孩愤愤哼出一声。

老人手里抓着两颗杨梅，一张脸皱纹密布，像是大旱的黄土地迸开的裂纹。他扶着孙女的手站起来，不断向陈舒珊鞠躬‐‐或许不是鞠躬，老腰不中用，上下起伏的弧度实在很难看出什么：&ldo;对不住，老头子不是有心的嘛，小姑娘火气不要太大嘛，我们车在那边，送你一些杨梅吃好不好呀？&rdo;

陈舒珊一动也不动，不知是被小女孩挑起了怒火，还是其他的什么，她像是很多情绪积在一起，在这一刻终于得以爆发。陈舒珊极力忍耐，一字一顿地问：&ldo;你们这些人……不该都去死的吗？&rdo;

那瞬间，老人和小孩都愣住了，表情出现几秒钟的空白。

陈舒珊说完石破天惊的一句话，她轻拢耳根的头发，姿态依然优雅，温言道：&ldo;你有没有想过，自己活着是为了什么，为社会做过什么奉献？你们有什么脸面活着，你们穿这些衣服出来……&rdo;她指点着老人的汗衫、女孩的校服：&ldo;不丢人吗？就算不尊重自己，不在乎，也不在乎别人怎么看吗？你们自己闻闻，身上都是什么味，攒了多少细菌……你们回家，也会洗澡的吗？&rdo;

陈舒珊很矜持，声音很轻，像是在说悄悄话，外面的人听不太清，然而想保护她的、就在她身边的道士们听得无比清晰，脸上现出讶然之色。王胖梁嫣睁到最大，似乎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事情。

她怎么以这样漂亮的一副容貌，这么轻柔的一把语气，说出这番话来？

陈舒珊身后的两个女孩轻掩口鼻，丝毫没有感到不妥，黄裙姑娘和绿裙姑娘拉住她说：&ldo;舒珊，你不要离他们太近。&rdo;

陈舒珊弯眉一笑，推开两人的手：&ldo;雪蓉，宁冉，你们不用管我。&rdo;

黄裙姑娘‐‐刘雪蓉道：&ldo;这些社会的垃圾、毒瘤、渣滓和废物，你和他们说再多，费再多口舌，以他们的阶层也不能理解。&rdo;

程宁冉葱白的手搭上刘雪蓉的肩膀：&ldo;是啊，怎么不去死呢，苟延残喘什么。你今年七十？八十？还有几年活头，既然这样辛苦，干脆祖孙俩一起去了吧。&rdo;

陈舒珊屈尊俯身，轻蔑道：&ldo;说起来我特别好奇，你们现在住哪里，是在垃圾堆里吗？你们吃什么，在垃圾里面捡东西吃吗？哈哈，你们这些人，抱歉，不是针对你们两个，我是说你们所有人，又穷又脏，还有那些流浪汉、要饭的叫花子，你们无处不在，就往人多的地方扎，走到哪里都能看到你们，像是病毒一样死赖着，和阴沟老鼠有什么区别，多少传染病是从你们这些人身上滋生和传播？政府为什么不出一道法令，把你们这些老鼠聚集到一起，和正常人分开。真不敢相信和你们生活在一个地球，你们一代一代繁衍，害人害己，难道还想让你孙女过同样的生活，和你一样辛苦吗？&rdo;

老先生的脸像是一块经年没洗的干抹布，脸上现出一丝茫然，似乎没有完全理解她的话。他抬起头来，老迈浑浊的眼睛充满泪水：&ldo;你、你……&rdo;

他忍气吞声，到了这把年纪，早失去了年轻人的血性和锐气。他向盛气凌人的千金小姐低头，长长叹了口气。

小女孩却跳起来，挡在老先生面前，脸蛋涨红大声说：&ldo;你胡说八道！我学习很好的！我以后让爷爷住大房子！你才是老鼠！老鼠老鼠老鼠！&rdo;

围观群众被她吼得一脸莫名。

程宁冉嗤笑一声，想到什么可笑的事情，轻声漫语：&ldo;跳什么脚，你知道什么事礼仪和淑女吗？学习好有什么用，骨子里还不是一样卑贱和没教养，披上龙袍也不是皇帝。&rdo;

小女孩呆呆愣住，吃力地消化她说的话。

程宁冉不再看小女孩，朝陈舒珊说：&ldo;舒珊，我早就跟你说过了没用……和那个人如出一辙，他们根本听不懂。&rdo;

刘雪蓉道：&ldo;舒珊也是一片心意，不然平时谁会和他们说这些，良言总是逆耳不是吗。再说现在不是还有人自不量力，想要卷土重来报复我们是不是？&rdo;

陈舒珊的眼神变得冰冷：&ldo;那个low货，她有本事第一天就让我知道她是谁，掖掖藏藏算什么好汉，我陈舒珊会怕了她？笑话，居然还敢找我，变成鬼了又怎样？她怎么可以恨我，她该感谢我，世界本就不公平，人生来就分高低贵贱，我是让她从哪里来回到哪里去，是什么人，就该过什么生活。我是好心，教她做人的道理。&rdo;

陈舒珊下巴微扬，不知是在对别人说，还是对自己说：&ldo;上次我们赢了，这次也是一样的。这个结果不会有人改变。&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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